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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说发音。
前天刚刚和朋友聊到了如何学习英语口语。我在美国呆了很多年了,仍然还在学习。越聊越发现,每个人遇到的问题其实非常非常类似。有的问题我已经找到训练方法。准备写一篇日志来讲我自己怎么应对各种常见问题。
但是在写那篇之前呢,先写一篇专门关于发音的。很多朋友其实都讲了,学口语不要纠结于发音,应该先大声说出来!不要怕有口音!thats absolutely right. but i understand you people. you will be intimidated to speak if you feel your pronunciation is less than perfect. 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就是中国人对口音的挑剔是最狠的。比如一个保加利亚或者哥伦比亚模特出现在美国综艺节目上,其他人就会觉得哇他/她的口音好性感。但如果是一个是中国人上节目有口音呢,估计弹幕就是一片“不行”。越是在挑别人刺的情况下,自己越不敢讲,怕授人以口实。越不讲,就越讲不好,变成死循环。
其实我感觉发音是比较进阶的topic,有些语料基础会比较好理解,应该放在后面讲,作为锦上添花。但正是深谙这种口音自尊心理。在写那篇口语学习方法的日志之前,先讲讲发音吧,打破一下心理障碍。
讨论仅限美语。
why american english? you probably dont need to be pitched if you are already here. 也许你是要来美国,或者已经在美国,或者就是爱看美剧。除非你是要去英国留学,我个人是比较推荐学美语,因为我不喜欢英国口音。just kidding。
如果你和我一样是用中国的教材入门,会陷入一个奇怪的英美音夹杂的境地。比如我们学校以前用的3l教材,《look, listen, and learn》。"meet sandy and sue. this is sue 学过的就知道,那个课文特别拿腔拿调,背过之后脑子就被洗了。3l教材学了之后继续用人教版教材,更加不得了。它的语法,乃至单词的读音,全都是英式英语。但是音频又是美国人录的(也可能是加拿大人,blame the canadians)。再加上各种考试材料、听力,都不知道是哪的群英荟萃。以前应试教育那套学的就是一缸大杂烩。
我刚来美国第一年,比如去银行开户,一报自己的电话,刚说完区号,别人就会两眼放光:你的英语是跟英国人学的吗!什么呀,这不是骂人嘛。被说了两三次以后我就专门去把报电话号码的读音改了。
学美语第一点:忘掉你在学校里学过的英式英语。英音的语调(intonation),还有选词造句,需要积累和留意。这个慢慢去除,得花时间。但是单词发音比较好解决。本文主要讲单词发音规则。
美语发音特点一个词概括,就是省力。
就像北京朋友告诉我北京话最大特点就是怎么省力怎么说(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多零点零一卡路里都没费)。就是葛大爷那个样子。这个姿势可以。
省力省力,省力?具体意味着什么。
省力点之一,美语的音调会比较低一点。你想象李春姬的播音,非常慷慨激昂,同时音调很高。美语就相反,拿出你自然的真声,找到最低的区域,就在那个区域就对了。americans tend to like deeper daddy voice. so unless you are trying to do a valley girls impression and look funny, dont raise your pitch. 高音 = 费力,低音 = 省力。选择省力。
是不是只有男生才需要用低音呢。友邻在回复中贡献了一个例子,如果你去听 chelsea clinton的访谈,会发现她的声音有意压低了。ivanka trump,更低。此中登峰造极者是《bad blood》的elizabeth holmes。声音低到不像女生。超级低音和黑色上衣共同组成了她曾经纵横商场的女强人形象,把一票商界领袖都酥麻得不要不要。以至于她忘记演戏无意中露出她这个年纪女生真声时,听到的人吓了一跳。
调查发现,更低的声音会被视作更可信赖、更具领袖力、更具魅力。对人潜在心理影响巨大。if you find yourself speak at a lower register than your chinese, thats totally fine. 你会听上去显得更重要,更被人倾听。那正是学习口语的目的,不是么?
省力点之二,美语发音会更扁一点。
元音图光说有点抽象,请看元音图。但现在甩出一张元音图 你可能也不认识上面的音标。这里不妨插一句。学美语经常要查美国词典。美国词典你会发现它们的音标和我们学过的国际音标ipa有点不一样。以下为音标补充知识,假设你已经会了国际音标。
音标美国词典常用的注音方法有以下几种:
pronunciation respelling. 也就是不用音标,用英语来注英语。英语的辅音,比如 sh 会固定发 /?/的音。元音字母搭配 ay 固定发 /ei/。辅音、元音都可以找到字母来代表,这样字母组合其实可以和国际音标形成一一对应。
比如surfeit的就可以用sur·fuht来表示。加粗表示重音。其实有点类似于中文书籍里会写,朤(音:朗),用中文注中文。同理这套英语注英语的注音方法对美国人来说非常自然,也是他们从小用的。对我们来说就不一定。比如如果你看到 uh 不能自然反应出它的发音是schwa sound /?/的话,好比你不认识「朗」,注了也等于白注。就看看音节分隔和重音呗,查都查了??。解决方法就是了解元音发音吧,总共也没多少个。本文接下来也会用到字母注音。反正看几次就懂了。
american heritage dictionary and merriam-webster. 简称ahd和mw。这两部经典词典采用拉丁字母,拉丁字母不够就加上上标。
“国际音标搞出那些特殊字符,? 什么,见都没见过,才不用呢,哼╭(╯^╰)╮。” 大概就是这种态度。
结果三套轮子同时跑可还行?again,这是美国学生从小上学查的,他们对这些也很熟悉。两种词典音标和国际音标对照如下。
细心的读者,如果你真的把图都看了,会发现mw怎么有一个音标对应别人两个?恭喜你,读得太仔细了。下文会讲。
一个略方便记忆的规则就是元音字母,ā,ē,ī,ō 加上一横都发的是它们字母本来的音。一下就少记了4个有没有。如果记不住……就算了。实在不行就再查一本词典。
kenyon and knott. 中文世界简称kk,和dj对应。他们主要的区别就是,dj是一个人,而kk是两个人……lol,个中渊源有兴趣自己查吧。kk和国际音标对照如下:
kk vs ipa 对照细心的读者,如果你真的把图都看了,会发现怎么kk的/ɑ/怎么对应了ipa的两个音标?恭喜你,读得太仔细了,都会抢答了,这下文也会讲。
kk我觉得是真的需要认一认的。它的特点是不使用长音那个冒号:。其余和ipa很接近了。
省力 contd插叙完毕,继续看那张元音图。这下上面的音标就认识了,是kk哟。
上下左右。上代表舌头接近口腔顶部,下代表远离顶部。左代表舌头相对于中立位置向前移动,右代表向后移动。光说有点抽象,把音都发一遍就能和图里对应上。
元音图对比一下,在发上图的 /ɑ/(也就是国际音标中的/ɑ:/)时,舌头是平的。而发/?/时舌头是斜的,整个听上去更扁一些。终于要说到这儿了,美语一大特点就是/?/的扩大化使用。
我们以前学过的英音里,fast的读音是/fɑ:st/,而在美音里则是/f?st/。。
印象特别深的是在《速度与激情6》的末尾,团队所有人聚在一起在天台爬梯。大家手拉手祷告,词里有一句 "thank you for fast cars." 这句特别明显,明显的/?/ (来mw的真人发音感受一下)。当时给了我很大的触动。促使我发现了美音里/?/取代/ɑ:/的地方太多了。
随便举吧,answer,basket,pass,dance,bath,last,past,can’t,aunt,class,graph,laugh,task,ask,sample,advantage……you name it. 这些词全部都在英音里发/ɑ:/,而在美语里发/?/。
太普遍了,简直对以前学过的发音整个洗版。如果前文提到的所有东西你全都忘了,只记得一点,就多用/?/,也能立即让你的口语听上去更美式,立刻,马上,instantaneously。
甚至啊,不止于此,不仅英音里的/ɑ:/纷纷变成了/?/。还有/a?/这个音在美语里其实也不一样了。它某些时候读音变成了类似于?o。比如 sit down 这个词,你可以听kendrick lamar 的 humble (1:03)处,“…be humble, sit down.” 这个down的起始舌头按照?的位置,才能发出他的效果。
同理,sound,town也是。这个不是对所有的/a?/适用,比如house就不用。但掌握了这个小技巧,可以让你在“陈独秀,你坐下!”这种场合发音更有气势。
总体的takeaway是/?/在美语里大行其道。扁扁的,flat /fl?t/,就很美国。
省力点之三,美语里合并了很多元音。
在 kk vs ipa 对照 那张图里我们提到,kk的/ɑ/为什么可以同时代表ipa的/?/和/ɑ:/呢?答案就是:
咚咚咚咚咚——/?/这个元音在美语里消失了!准确来说是被合并到/ɑ:/里去了!史称father-bother merger,也就是fa-和bo-两个里的元音区别消失了,统一读作/ɑ:/。
惊不惊喜?意不意外?
那现在捋捋哈,也就是以前上学学的什么hot,cot,not,pot,mom,clock,top,crop,chop,box,odd,modern,concept,shock,politics,document……全都变成了/ɑ:/。这个用川普的口音来演示就很形象了,/d?ɑ?bs ?d?ɑ?bs ?d?ɑ?bs/,川普脸。
jobs!
如果你和我当时一样被这大刀阔斧合并元音所shock /?ɑ?k/到的话,这还没完。显然,对于很多人来说,合并一次还不够简单,cot还要和caught里的元音相区分,太累了。干脆,干脆也合并吧。
caught里的长元音/?:/,和刚刚合并完、已经变成了/kɑ?t/的cot,据2013年一项面向350000人的全国调查显示,三分之二的美国人觉得这俩啊:听不出任何区别!
于是也愉快地合并了吧,史称cot–caught merger。虽然合并与否与地区相关,但是认为没区别的人里包括了加州哦,也就是电影明星的口音里对二者不做区分了。美国人越来越懒的同时,也帮了美语学习者进一步省力呢。
这一下大笔一挥,都不好意思再列举了,以前可能觉得元音不好辨析的一大类词,gone,talk,law,call,dawn,law,thought,和刚才的hot,not,pot,已经一样了额……
最后再接应一下ahd mw ipa 对照 那张图里提到的,为什么schwa sound /?/ 可以对应两个音标?答案就是,当当当当,在美语里,/?/ 和 /?/的发音也没有任何区别。即使你去搜他们的区别,美国人也会告诉你:什么?没有区别啊!听是听不出来区别的!唯一的区别就是 /?/不会出现在重音,/?/ 可以。所以很多书里,这俩就合并标记了。
这俩在英音里是有区别的,你搜英音的元音图,可以看到/?/比/?/高,也就是舌头更靠上颚。
这篇日志的容量已经差不多了,因为不可能包含美语发音所有要点。说下改善中式口音的一个quick tip,美语的发音比较靠口腔后部,元音比中文饱满,努力发完整的元音你会感觉口腔的空间变大了。不用急着把话说快,把元音发饱满,比如把house 里的/a?/发饱满,嘴该张多大就张多大,该用多少时间就用多少时间。中文里每个音节长度是差不多的,听上去像方块,很均一。而英文音节跟着元音走,sit down 里 down显著比sit 长。也是这个原因,本文比较着重在讲元音。
在结束之前,再放送两个quick tips。
省力点之四,在better, butter, water, matter, daughter等词汇中,最后的-ter是非重音,t 只是由舌头轻轻地tap一下。有的人会觉得t听上去像d,其实只是tap,并没有咬合。仍旧来一发mw真人发音,感受一下不用清晰吐字的省力。有趣的是,mw给了water两个发音, /?w??t?r/ 和 /?wɑ:t?r/,正对应了cot-caughter merger。
最后一个tip,正好把前两个要点提到的schwa sound /?/和water结合起来了,就是美语中的r sound。放在元音前面,比如grass,threat,这没什么可说的。放在元音后面,比如hard,car,这时r 等于多出一个音节,hard = hah-?rd,car = cah-?r。虽然官方的音标没这么写,听真人发音其实是多出来的。别的发音在简化,但是 r sound 膨胀了。
小结好了,以点带面的各种tips就说完了。技术总结
- 用低音区
- 多用/?/
- father-bother 合并
- r 自成音节
不想记太多,把fast cars念熟,就已经得到最大要点。如果看完觉得:卧槽,太麻烦了,不想学发音了,直接开口练好了。那本文帮你解除学习口语心理障碍的目的也达到了(*∩_∩*)~。
一开始确实不用太纠结发音,输入量大了以后,耳朵听出差别,舌头会相应跟上的。
延伸阅读
想要系统学习美语发音可以看这本经典著作。作者的朗读非常好听。很放松,很舒服。请直接看英文版,因为cd音频是全文朗读,不止练习题有朗读,正文不看英文会损失很多。看一遍绝对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,值得一刷再刷,为了写这篇日志我看第三遍了??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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